《朝鲜王朝实录》上“甲胄”词条相关内容摘选之二
成宗 158卷, 14年(1483 癸卯 / 명 성화(成化) 19年) 9月 8日(戊戌) 8번째기사 ○禮曹啓: “本曹餉建州衛野人李達罕子李多之哈等, 仍問曰: ‘乃祖豆伊, 向我國, 傾心效順, 特著誠款, 汝知之乎?’ 答曰: “何不知之? 有今之來, 欲追祖父之跡耳。’ 又語曰: ‘乃翁都督, 未嘗通款, 今送嗣子, 克修前好, 良用嘉悅。’ 答曰: ‘我父豈不欲來朝納款? 今送我輩, 其意可知。’ 又問: ‘建州有三衛, 孰是中衛, 孰是左、右, 主將誰耶?’ 答曰: ‘我父鎭中衛, 吐老鎭左衛, 甫花土、羅下鎭右衛。’ 又問: ‘三衛所居地面, 何名?’ 答曰: ‘中衛在吾乙面江之間, 右衛在吾乙面江下面, 左衛在愁曹會, 居遼東北。’ 又問: ‘三衛道里, 相距幾何?’ 答曰: ‘中衛至右衛, 三日程, 至左衛, 二日程。’ 又問甫花土、羅下、吐老族系, 答曰: ‘甫花土、羅下是班車之子, 吐老是童倉之子也。’ 又問: ‘班車, 童倉, 於乃曾祖滿住, 幾親?’ 答曰: ‘童倉、滿住之壻, 班車、滿住之妻弟也。’ 又問: ‘三衛所管軍數, 幾何?’ 答曰: ‘兩衛則各有所管, 未知多少。 但本衛, 具甲冑實軍二千, 其餘甚多。’ 又問: ‘兩衛只一將, 右衛則別有二將, 何歟?’ 答曰: ‘甫花吐居長, 故掌印行公, 羅下有才能, 故皇帝別命耳。’
成宗 159卷, 14年(1483 癸卯 / 명 성화(成化) 19年) 10月 19日(戊寅) 1번째기사 ○戊寅/野人趙伊時哈等八人辭。 命都承旨李世佐賜酒, 仍問曰: “汝衛男婚女嫁, 何以爲禮?” 答曰: “男往女家。” 又問: “有納釆、納幣之禮乎?” 答曰: “壻家, 先以甲冑、弓矢爲幣, 而送于女家, 次以金盃, 次以牛二頭、馬二匹, 次以衣服、奴婢。 各因其家之貧富, 而遺之, 富者三四年, 而成禮, 貧者雖至十年之久, 而猶未得成禮。” 又問: “婚娶之日, 有宴飮之禮乎?” 答曰: “壻往之夕, 女家宰牛宴飮, 翌日邀壻之親戚, 而慰之。” 又問: “同生兄弟, 若有先死者, 娶其妻, 然乎?” 李木長哈曰: “兄妻若貌美, 而多財者, 則娶之。” 童巨右同遽止之曰: “汝何發此言? 貴族, 則安有此風乎? 此特奴輩之事耳。” 又問: “我殿下欲使人于汝衛, 汝等何以接待?” 答曰: “三衛各出兵馬一百以迎之。” 又問: “我殿下, 今送諭書于汝衛, 有識字者乎?” 答曰: “朝鮮文字雖或不知, 蒙古書, 則多有知之者。” 又問: “有祭祀之禮乎?” 答曰: “祭天, 則前後齎戒, 殺牛以祭, 又於月望, 祭七星。 然此非常行之事, 若有疾病祈禱, 則有之耳。 親死, 則殯於家, 亦殺牛以祭, 三日後, 擇向陽處葬之, 其葬之日, 常時所服之物, 幷葬之。 且殺其所乘之馬, 去其肉, 而葬其皮。” 又問: “親死, 服何服乎?” 答曰: “或著衰服。” 又問 “親死, 食肉乎?” 答曰: “殺牛以祭, 故不得已食之。” 又語之曰: “往年征討汝衛, 非本國之意, 承天子之命, 不得已而爲之, 汝等知此意, 今皆來順, 殿下深用嘉悅。” 答曰: “天子如天, 天之所爲, 我何怨焉?” 又問: “汝衛, 甲冑以何物爲之乎?” 答曰: “以鐵爲之。” 又問曰: “鐵産於何地?” 答曰: “産於火刺溫地面。” 又問曰: “有冶工乎?” 答曰: “多有之。” 又問: “汝衛與(達子)〔㺚子〕, 相通乎?” 答曰: “距我衛十日程, 常往來焉。” 又問: “(達子)〔㺚子〕人物之數, 幾何?” 答曰: “繁盛優於中國。” 又問: “有室廬乎?” 答曰: “以車爲家, 蓋以油芚, 而居焉。” 又問曰: “汝等往犯遼東邊境之時, 汝等潛往犯之乎? 必告於酋長, 而爲之乎?” 答曰: “安有不告酋長, 而擅行之理乎?” 又問: “常時有謁見酋長之禮乎?” 答曰: “每朝齊往謁見, 聽其指揮者, 或至百餘人。” 又問: “都督之印, 用之於何處?” 答曰: “若有文字施行事, 則用之。” 仍賜例物。 又別賜李木長哈、趙伊時哈、童巨右同三人匹段裌塔胡各一、匹段襦帖裏各一、絛環具紅帶綵囊各一、刀子各一、馬各一匹。 正官童沙何多、王伊羅愁、李巨羅茂、李別郞介匹段襦帖裏各一、絛環具紅帶綵囊各一、刀子各一。 隨從人趙舍吾章襦黑綿布衣一、絛環具綠帶綵囊一、刀子一。 左衛都督土老、右衛都督羅下處, 賜送匹段紅腰線襦帖裏各一、絛環具紅帶綵囊各一、刀子各一、馬各一匹。
成宗 176卷, 16年(1485 乙巳 / 명 성화(成化) 21年) 3月 25日(丙午) 5번째기사 ○兵曹判書孫舜孝上書曰: 臣竊惟, 我國家, 四面受敵之地, 而內外輕重則有焉, 其中兩界沿邊, 與敵相望, 防戍最緊。 無祿萬戶, 十有九堡。 朝廷須擇武才卓異者, 差遣, 其任重矣。 然其妻子不得食祿, 濱於飢餓, 誠可哀也。 大扺爵祿, 人主之大柄, 爵以命德, 祿以報功。 彼戍禦之士, 忘其身, 忘其家, 與禽獸爲隣, 袵甲冑於長夜, 不得聞妻子之消息, 又何暇顧妻子之生養哉? 國家非不知其苦也, 而近因凶歉, 倉庫幾竭, 未能博施而濟衆。 臣竊思之, 安者思危者之患, 飽者思飢者之情, 此所謂忠恕之道。 祿科不可增也, 差減宰相之祿, 又汰不急之官, 如無妨於大體, 則有闕遞兒, 轉借添補, 使其妻子, 不至飢寒, 而邊將得以盡其心, 公道幸甚。 命議于宰相。 鄭昌孫、沈澮、洪應、盧思愼、尹壕議: “萬戶之設, 其來已久, 論其艱苦, 則南北無異焉。 其最緊處, 陞僉使, 帶京職, 已載《大典》, 不可以偏見, 輕易紛更。” 徐居正、李鐵堅、李克增、鄭文炯、李克均、柳輊、李克墩、安寬厚議: “邊將艱苦, 果如舜孝所啓, 然萬戶無祿已久, 汰官則勢未便, 減祿則傷大體。 且八道萬戶甚多, 不可開端, 仍舊何如?” 從昌孫等議。
成宗 214卷, 19年(1488 戊申 / 명 홍치(弘治) 1年) 3月 10日(甲戌) 7번째기사 ○左廂大將韓致亨、右廂大將盧公弼來啓曰: “軍士甲冑彫零無彩者頗多, 於使臣瞻視無光。 請以軍器寺鐵甲, 分給兩廂軍士。” 從之。
成宗 236卷, 21年(1490 庚戌 / 명 홍치(弘治) 3年) 1月 24日(丁丑) 10번째기사
○前掌樂院正林重上書曰: 臣嘗爲布營使從事官, 凡耳目所覩記者, 與夫平日之所欲陳者, 謹條列以獻。 一曰, 大駕不宜輕動。 臣聞古者, 吉行日五十里, 師行三十里。 今之波吾達, 相距幾四五十里, 或至八九十里, 相其地利與水草而然也。 然事不師古, 臣不知其可也。 殿下於山蹊之間, 親犯霧露, 乘夜而行, 士馬困敝, 不足論也, 銜橛之變, 亦難測也。 昔晋宮中失火, 皇孫遹, 五歲童子也, 猶云: “暮夜倉卒, 宜備非常, 不可令照見人主。” 漢光武嘗出獵夜還, 上東門候郅惲, 閉關不納, 豈無深意也? 蓋明者, 遠見於未萌, 智者, 避危於無形, 禍固多藏於隱微, 而發於人之所忽者。 在今晨昏之行, 臣竊惑焉。 《春秋傳》曰: “非其時而雷電, 陽失節也。” 臣恐今者之變, 有所自而然也。 人君, 父天母地, 父母震怒, 聲色異常, 人子當祇栗恐懼, 思所以霽其怒, 不當指謂性情所發而遂已也。 《書》曰: “方懋厥德, 罔有天災。” 又曰: “出入起居, 罔有不欽。” 伏願聖上留神焉。 二曰, 供奉不宜過多。 臣竊謂田野之民, 尙欲獻芹, 況乎臣子, 義當奉上物饌之備, 何拘於定數乎? 旁求務得, 無所不至, 理則然矣。 至如隨駕之馬, 皆齎草帒, 足以喂養矣, 不須木槽也。 晝停暫經之處, 又多設焉, 況治道路造橋梁等事, 不可廢也, 而功役太重, 民力殘敝。 至於長抹木、地排草、郊草、杻炬之類, 雖云微物, 皆非神運鬼輸, 盡出乎民力, 郡縣猶恐臨時不裕, 什倍備之, 其間豈無其弊? 《詩》云: “樂只君子, 民之父母。” 《書》曰: “先王子惠困窮。” 豈有人子困窮, 而父母不知者乎? 抑有說焉。 祭享供上生乾肉之數, 非不酌量詳定也。 然而雖殘邑, 厥數猥多, 逐月備納, 力不能支, 間或買之於市, 乞諸其隣, 猶未充數, 終受重譴。 今於講武, 雖用大軍, 所獲禽獸不多, 況以一邑衙前、才、白丁, 安得一一獵獲, 以充其數乎? 不得已盡驅境內之民, 雖隆冬盛夏, 長在山野, 不顧産業, 生理日益淍殘, 誠非細故也。 莫若量減其數, 以寬民力。 三曰, 陣門當固守。 蓋行在所內外陣, 是猶國都內外城也。 二陣之門, 視國都尤當固守也, 而內陣門則晨昏開閉之有時, 出入禁防之有節, 至於外陣之門, 何獨不守而出入無防乎? 軍士之相失在後者, 絡繹而至, 號召之聲, 徹夜不止, 不可閉門而不納也。 《車攻》之詩, 美宣王之行狩也。 其詩曰: “蕭蕭馬鳴, 悠悠旆旌。 徒御不驚。” 又曰: “之子于征, 有聞無聲。” 則兵貴乎肅也。 何必日行過遠, 使士馬失伍離次乎? 伏願殿下留心焉。 四曰, 兵器當鍊。 臣聞徒手遇賊, 雖賁、育, 無如之何, 甚矣兵器之於禦敵也。 有備則氣勝, 無備則氣沮, 理勢(非)〔然〕也。 國朝於公私軍器之備, 無所不用其極, 而點檢之法, 至爲嚴明。 然臣曾爲都摠府郞廳, 甲冑弓矢, 靡不點視, 雖禁衛之士, 間有不可彎之弓, 不可射之矢, 況其他乎? 堅緻者蓋寡, 借點者容或有之。 假令一旅之士, 各以弓矢試之, 則引滿發矢而無折毁者, 僅什之一二。 於大閱時, 或有馬而無鞍, 或有弓而無箭, 或以雜木而爲弓, 或假作頭具而着之者。 親閱之日, 尙且如此, 況他時乎? 以此觀之, 營鎭兵器, 有名無實, 蓋可知矣。 況武庫甲兵, 每年作之不已, 積而不試, 銷耗蠧敝, 歸於無用, 與其歸於無用, 曷若授諸宿衛之士, 鍜之穀之, 以壯軍容乎? 晁錯曰: “軍械不利, 以其卒與敵。” 伏願殿下留心焉。 五曰, 戍邊當謹嚴, 蓋島夷山戎, 外修朝聘之儀, 內懷剽竊之謀, 伺隙乘便, 侵軼邊鄙, 無世無之。 縱有水營陸陣之兵, 一無執訊獲醜之時, 臣竊痛心。 以水卒一事言之, 或赴土木之役, 或運租稅之入, 以至海錯陸物之備, 造艦改槊之役, 猶恐不及, 奚暇執弓矢治舟楫乎? 至若軍官, 則例皆市井之徒, 名爲甲士, 不閑兵事者頗多, 故令邊將自望, 然因緣請托, 弊復如前。 其戌卒軍官如此, 其能禦敵乎? 況又將帥非其人, 近者沿邊, 屢被侵竊, 徒損國威, 足爲太息。 臣愚以謂, 量減水軍之雜役, 專務防禦器械, 且革軍官自望之法, 內禁衛新取才者, 皆差軍官, 滿一年後, 方許入屬, 如其不足, 則以都試入格下番軍士補之, 且令取才軍士, 於其下番, 換道輪次, 限朔留防, 則庶乎防戍實矣。 大凡兵之勝敗, 在將之能否, 今者才品庸劣者, 試一二矢, 錄於武藝, 而授邊將之任, 是以人皆賤之, 國不重之。 間或以內禁衛除授萬戶, 則莫不蹙額而寒心, 指以爲謫宦, 多方規免, 不肯就職, 其心以爲: “本圖宦達, 而何遽至於是耶? 況沿邊守令萬戶, 同一戍禦之臣, 而守令則旣有一邑之奉, 又有半祿之科, 我雖黽勉於從事, 口腹之養, 猶不贍焉, 遑恤妻子之奉乎? 及其還也, 不過司勇而止耳。” 甚者, 憑公營私, 日以爲事, 防戍之事, 謾不致意, 此非細故也。 臣意以謂, 巨鎭將旣稱僉節制使矣, 願自今改萬戶, 稱同僉節制使, 以華其秩, 內禁衛與中武科四品以上鍊習兵事者, 例皆除授, 又給半祿, 以厚其家, 如其防禦有辦者, 東班用之, 則何患邊將之不得其人乎? 臣曾受漕運舟楫之用, 靡不商度。 各官旣有有軍三等船, 又有無軍三等船, 其所以備患至矣。 然體制過大, 力不能進退, 隨潮乘風而行, 倭船則儇利, 惟意所適, 在我無追捕之理。 莫若依造船式例, 造鼻居刀之爲便也。 有軍船猶不能行用, 掛諸高岸, 何必勞民, 又造無軍之船乎? 伏願特命曾經水軍之將者, 熟議施行。 六曰, 强盜捕獲守令當賞。 臣謹按《大典》內, 捕虎十口守令, 賞加階, 則是欲除害而安民也。 《書》曰: “殺越人于貨, 暋不畏死, 凡民罔不憝。” 則强盜捕獲守令, 亦不可不賞也, 而刑典內不錄, 臣竊怪焉。 捕虎捕盜, 皆守令分內事也, 不賞則已, 何必捕虎者獨賞, 而捕盜者不賞乎? 臣恐議法者, 偶未之思爾。 伏惟上裁。 七曰, 徙民當急。 古人言: “吳、蜀有可耕之人, 而無其地, 荊、楊有可耕之地, 而無其人。” 天下之民, 亦有偏聚而不均者矣。 以我國家之地觀之, 忠淸、全羅、慶尙道, 猶古之吳、蜀也, 兩界、江原、黃海道, 猶古之荊、楊也。 勢不得不使去狹而就廣, 裒多而益寡也。 今大駕所經永、鐵、平、漣之間, 人烟鮮少, 萑葦蔽野, 扈從之士, 莫不慘目而寒心。 況經殿下之重瞳乎? 擧一隅, 可知其餘矣。 脫有邊塵起而一城失守, 則直入無人之境, 非細故也。 國家近年, 富實之戶, 全家入送, 以實空虛, 然空虛之地, 不止數千里也, 徙民之數, 誠大倉稊米也。 臣愚以爲, 無罪者猶且勒令徙邊, 況所犯, 若關國家, 若係綱常, 則當勿論輕重而徙之, 其餘雜犯內, 犯徒者則依犯流者, 竊窩者則依强窩者, 皆徙遠道, 此一策也。 各邑之殘盛, 由於人物之多寡也。 兩界各官, 淍殘者甚多, 而下三道則鄕吏奴婢定數外, 亦有什倍處, 擇其丁多且實者以徙之, 亦一策也。 臣於庚子年, 以許琮從事官, 留防關西, 熟閱防守之事。 各鎭冬節赴防者, 內地之人居多, 而闕到者逃亡者四五百名, 鎭將傳報主將, 主將命囚家僮, 使退留。 然道途遼遠, 關文一至, 守令謾不捉送, 鎭將又報主將, 往復之間, 春氷已泮, 戍亦罷矣。 以此觀之, 他道亦可知矣。 若不痛繩, 此弊難革。 臣謹按兵律內: “從征戍禦官軍逃者, 初犯杖八十, 仍發本衛充軍, 再犯杖一百, 俱發邊遠充軍, 三犯者絞。” 願自今(關)〔闕〕防者, 據律文, 各於其陣, 全家入送, 亦一策也。 田民相訟者, 類皆兄弟叔姪也。 曲直是非, 非不自知也, 而淩弱恃勢, 變亂黑白, 爭訟不已, 相殘骨肉, 瀆亂天常, 莫此爲甚。 自今聽斷之後, 理屈詐現者, 全家徙邊, 則爭訟息而風俗厚矣, 此亦一策也。 伏願聖上留心焉。 八曰, 水利當興。 國朝特設堤堰司, 專掌其事, 每當農隙, 分遣郞廳, 或築堤堰, 或防川流, 水利之興, 於斯爲盛。 然其間用大衆起大役, 動經旬月之久, 有績用不成之處, 其所以然, 則徒聞農夫之言, 不復致察故耳。 臣愚以爲, 堤堰則儲氷於冬月, 用之於春耕, 蒙利不甚多矣, 至於川防, 則水利無窮, 而鑿渠必有其要。 莫若相其水之淺深, 岸之高下, 水中岸上, 各立一木, 引繩於其間, 因水中之木, 繩下之長, 又加尺數, 以爲鑿渠之深, 如是而次次量之, 則雖數百里之遠, 可知引流之便否, 行其所無事而已。 況我國之地, 水道窄深, 兩岸高大之處, 猶多有之, 引流爲難, 豈無他術乎? 孟子曰: “今夫水, 激而行之, 可使在山。” 則日者崔溥所獻水車, 匪今伊始, 必用之久矣。 若試之於一二處, 則知其可用與否矣。 或曰: “水車之行, 功重而難成。” 是殊不知。 凡鄕閭田野之夫, 尙能興一方之利, 豈有朝廷因民之利利之, 而有不成者乎? 伏願殿下留心焉。 九曰, 冤抑當伸。 國家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定屬, 各當其罪, 宜無冤枉矣。 然其間甲乙同受一罪, 而甲者別無立功, 特蒙赦宥, 乙者則終身未免, 上言陳訴, 則命下該司, 該司不辨是非, 一皆防之, 其間豈無天日之照, 未及覆盆之內, 井底之鳴, 未達九天之上乎? 此冤抑之未伸而傷和召災者乎? 臣竊謂法不自明, 因人而明, 法不自行, 待人而行。 願自今有上言者, 必命該司, 備錄罪狀首尾, 與同罪而免放者, 辨其曲直, 只取聖裁, 則庶乎冤抑絶矣。 伏願聖上留心焉。 十曰, 異姓親當優待。 臣竊惟宗親府, 待同姓也, 敦寧府, 待異姓也。 然敦寧府則員數有限, 而異姓之親寔繁, 未盡除授, 勢之常也。 況乎不任以事, 則旣無賢愚之別, 安有黜陟之理? 故一得則無失之之時, 雖在寸數之內, 有終身不得立朝而死者, 是亦情抑之未伸者也。 大抵婦人, 從夫而生, 夫亡則從子, 故其夫其子, 得祿則其生也榮, 不得祿, 則其生也苦。 其夫其子之不得祿者, 保生無路, 或早孀無子而迫於飢寒, 或遺兒滿前而啼呼不已, 纔傳一世而遂與編民同飢寒, 雖先王之外孫, 反不如當路者之子孫, 足爲太息。 臣愚以爲, 敦寧府僉正、判官、主簿各二員內, 各革一員, 則一等之祿, 可至四十碩矣, 以此祿而可以給直長、奉事、參奉各二員矣。 莫若增其員廣其仕路, 階至七品則試其有才者, 如四館例遷可矣。 不爾則爲遞兒, 輸次受祿, 使泒連天潢者, 均霑聖澤, 有何不可? 儻曰: “敦寧府, 先王之制, 不可輕變。” 則臣竊惑焉。 帝王之政, 因時損益, 務合乎中耳。 伏願上裁施行。 命示領敦寧以上與政府。 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 “林重條陳, 似有理, 令該司商議便否以啓後, 更議如何?” 孫舜孝議: “林重所獻十條, 多有可採者, 令該司商度事之可行者以啓何如?” 李崇元議: “第二條進上量減事, 第三條行在時外陣門嚴守事, 第四條武庫甲兵分授禁衛軍士事, 第五條水軍完護軍官、萬戶揀擇差遣, 造鼻居刀船等事, 第六條捕强盜守令論賞事, 第七條入居事, 第八條川防等事, 各令該司議啓後, 更議施行爲便。 第九條伸冤抑事, 凡上言陳訴者, 命下該司, 該司具罪名竝錄, 免放當否以啓後裁斷, 此常行例事, 不必更立新法。 第十條敦寧府僉正、判官、主簿減革, 直長、奉事、參奉加設事, 凡官職額數, 載在《大典》, 不宜紛更。 但敦寧府應授者輸(流)〔次〕敍用節目, 令該司商議施行何如?” 鄭文炯議: “陳言內條件, 似或有理, 令該司商議啓聞後, 更議施行。 但第二條供奉不宜過多事, 講武時支應諸事, 則支應使, 據前規從簡布置, 受敎行移, 若依移文支(對)〔待〕, 則必無弊也。 今以林重之言考之, 或有作弊處, 令該司相考何如?” 命下其疏于兵曹 。
成宗 253卷, 22年(1491 辛亥 / 명 홍치(弘治) 4年) 5月 4日(己卯) 3번째기사
○都元帥許琮啓事目; “一, 諸道軍士擇抄時, 節度使專掌, 而其率領差使員, 同諸邑守令精擇, 或以私情, 或以官中役使, 容漏壯實有材者, 代以殘劣, 而都元帥點考時現露, 則勿論赦前, 色吏、牌頭、旅帥全家徙邊; 差使員及諸邑守令, 勿論堂上官、功臣、(懿)〔議〕親, 竝依制書有違律, 決杖一百; 節度使推鞫罷黜; 敬差官點考時有陵夷者, 亦幷鞫之。 一, 軍士擇抄時, 先入別侍衛、甲士、破敵衛、彭排、隊卒抄定, 而正兵、忠贊衛、忠順衛、前銜朝士、作散軍士、閑良人、妾子孫、諸色軍士保人、諸邑鄕吏、衙前、鄕校生徒、才人、白丁內, 騎兵則以能騎能射鞍馬有實人揀擇, 雖弓力不强, 果敢勇健者, 有能射御者, 幷抄。 其步兵則以身實有力能步能走, 一可敵百者, 充擇。 抄軍時正軍及保人等, 或逃避, 或稱身病物故, 或托故規避者, 守令親審, 報觀察使、節度使, 觀察使、節度使更覈之, 實則隨卽充定。 其逃避者追捕, 勿揀赦(依前)〔前, 依〕軍法處斬; 猶不現身者, 妻子及妄稱雜故者, 全家徙邊; 知情妄報守令, 勿論堂上、功臣、議親, 依制書有違律, 決杖一百, 抄軍後如此謀避人, 妄報守令, 亦依右例施行。 一, 在喪人內, 軍士及庶人, 則例當從軍, 如前銜、朝士、閑良、諸色人員, 則雖短不從制, 入征時大祥已過人, 竝抄。 一, 今依分定諸邑軍數揀擇, 如不準數, 則以他官接居應徵人內有武才者, 推移充數。 一, 諸邑抄軍後, 若不一一起發, 則非惟失誤軍機, 奸僞容或有之, 節度使各其地境親到, 點檢軍士, 百名以上, 守令親自押領; 百名以下, 色吏及三班首吏、留鄕座首、品官押到點考處交付, 如不整齊領到, 則守令隨其輕重決罪, 其餘各人罪重者, 勿揀赦前, 全家徙邊。 一, 才人、白丁, 本無産業, 今赴征時, 從軍諸緣, 獨辦爲難, 赴征還來間, 以同類富實人各給六名, 以爲保人。 一, 軍士等如遮日、雨具、炊飯器、斫刀、斧劍等, 一應隨身之物, 考察齎來, 如有陵夷者, 率領差使員論罪。 一, 入征所用人馬乾糇, 準十五日備持。 一, 軍士所着衣服, 知會考察, 須令體短袖窄甲赤古里, 則聽今去敬差官之言, 用厚紙漬鹽水四五度做。 沙乙甲之回項、膝甲、騎馬前後遮亦用紙, 依上造作。 一, 步行人所着月老只, 幷令自造, 騎兵中可備人, 亦令自造。 一, 甲上佩持筒介不便, 竝用貼介, 其未易造辦者, 勿令督造。 一, 郊草當以馬一匹給五束, 其所在差使員, 預考各運馬匹之數, 每於宿所刈聚積之立標, 都授率領差使員, 其差使員分給所領軍士, 當初郊草刈取時, 軍士宿所四方十里內, 勿令竝刈。 一, 散料時數多軍士箇箇點名題給爲難, 本官守令, 考軍數目, 同領軍差使員以碩數分給, 諸邑將帥, 次次均分, 每碩或未滿十五斗者, 或雜以塵土腐朽者容或有之, 令其道觀察使, 定剛明差使員, 預先作碩積置後, 令敬差官抽出斗量, 散料時亦令率領差使員, 依右例斗量, 如有雜物相雜, 或不準數作碩者, 勿揀赦前, 色吏、監考全家徙邊; 守令依制書有違律, 勿論功臣、議親、堂上官, 決杖一百; 觀察使、都事幷重論。 一, 元非軍士人, 則如甲冑、弓箭一應軍器, 備之爲難, 用諸邑所藏元數, 以三分之一擇給官藏, 不足則以留在軍士有實甲冑換給。 一, 無章標則識別爲難, 裁帛書某差使員所領, 某道某邑居某軍士某帖胸, 又於頭具竝揷肖旗。 一, 軍士等行路時, 或有虛稱疾病者, 率領差使員詳悉親審, 如有妄告者, 堅囚所在官, 報其道觀察使, 推鞫啓聞, 依軍法處斬; 病實者交付所到官, 救以粥飯藥物, 待差赴征。 一, 行路時正軍及保人中如有物故, 率領差使員令所到官守令, 具棺埋置立標, 依例致奠, 移文所居邑知會, 自願移葬者, 令諸邑諸驛遞送。 一, 軍士等往還時及赴征時所用多曷, 自備爲難, 令諸道觀察使、節度使, 用會計付鐵物, 分定諸邑打造, 每一人各給, 行路時番兒多曷一部, 赴征時頭銳釘多曷二部, 其或不精造, 或不給與, 則守令及節度使、觀察使重論。 一, 軍士入居時, 永安道安邊以北, 則由一路而行; 忠淸、江原道, 則諸邑軍資不敷, 要須分道而行, 所經道路, 遙度爲難, 今去敬差官同其道觀察使、節度使議定軍士宿處, 遠不過六、七十里, 量其所經邑軍需之數, 某差使員所領軍士數幾, 受某邑幾日糧, 具數以啓後更議。 一, 諸道上來軍士各處津渡過涉時船隻, 外方則令諸道觀察使、都事, 勿論公私船, 不下三”四十隻推刷, 所在守令, 多率邑吏護涉; 路梁、楊花渡、三田渡、廣津則令工曹推刷, 同曹及義禁府、漢城府郞廳護涉, 如或陵夷推刷, 或不用心護涉, 人馬溺死, 則議涉守令郞廳及率領守令、將帥, 幷重論。 一, 都目狀內諸色軍士, 上、中、下分揀施行, 三件成帖, 送于都元帥, 某某軍幾名, 摠數啓聞。 一, 軍士行路時, 路邊禾穀踏損刈取, 或於民間作弊可慮, 令率領差使員軍士內, 擇職高有識人, 定爲將帥, 嚴加考察, 使不得如此, 而或有所犯至重, 則依軍法處斬, 輕犯人隨宜論罪, 陵夷考察將帥及差使員, 勿論堂上官、功臣、議親, 輕重分揀決杖。 一, 諸道軍士入來時, 所經諸邑, 散料散草, 或不趁時, 人馬飢困可慮, 分遣從事官于京畿、江原、忠淸道考察, 幷察軍士民間作弊者。 一, 凡軍令要須三令五申, 使皆通曉, 然後自不犯令, 事目內辭緣, 令諸邑守令備細知會, 使軍士無不周知, 敬差官到處講論, 如有不能通曉者, 其官守令論罪。 一, 軍士率領差使員, 多齎酒肉米𥸴, 作弊可慮, 令分遣從事官檢擧, 而騎卜馬察訪外, 竝用衙養馬。 一, 令今去敬差官, 知會外方居諸將軍官, 來七月初十日及到京中, 甲冑、長片箭受去, 其到京給驛騎駄, 幷給從人二名, 私持騎駄各一匹, 草料粥飯。” 右副承旨權景禧將事目以啓。 上曰: “事目內處斬條幾許。” 景禧啓曰: “禾穀踏損, 逃避等事耳。” 上曰: “此軍機重事, 不可不如此也。”
成宗 253卷, 22年(1491 辛亥 / 명 홍치(弘治) 4年) 5月 7日(壬午) 6번째기사
○永安北道節度使成俊馳啓曰: “造山被擄逃來慶興官奴達生、今山等招云: ‘去正月十二日, 根隨府使羅嗣宗與兀狄哈接戰, 見兀狄哈, 大槪四五百名, 而三分著甲, 甲上付板, 一分無甲, 猶著猪皮。 府使敗沒後, 我等及甲士金貴精等造山人幷二十一名, 一時被擄, 到撫夷堡越邊宿, 企望我軍邀截而不得行。 無人山路, 晝夜七日程, 乃到姓不知兀狄哈家, 又行十三日, 到虜家留一朔, 見曾被擄女眞中樞朴丹容阿女子, 語云: 「若聞好奇, 須說與我。」 其女云: 「汝等終不見還矣。 虜言待朝鮮京軍士入來, 欲赴戰。」 我等日不記夜半, 與鄭興守潛逃登山出來, 第五日遇有一江半氷, 興守先渡, 我等隨後, 及聞所乙古聲,【胡語, 朝鮮人稱爲所乙古。】 意興守遇兀狄哈見執, 登山望見, 則騎馬兀狄哈四人, 縛執興守, 尋逐我等於樹密處, 我等走避。 累日飢餓, 到南訥兀狄哈家乞食, 仍被拘留, 日不記雞鳴時, 又逃出, 終日潛行, 日沒時, 其兀狄哈等尋蹤追執, 以高都里箭射中, 結縛牽還。 遣亐乙未車兀狄哈麻耳等三人, 通于訓戎越邊永守島居兀良哈處羅果, 以牛馬幷十七首、衣七領, 購我等, 率到訓戎鎭。’ 其言曰: ‘聞四月二十四日, 一時被擄人內, 府正兵梁松、入居人李汀, 則接戰時逢箭致死; 金貴精、申敬道、金義山、鄭興守、金叱同、張惠、金哲同、名不知金靑丹孫子、造山女人五名、男一名、迷劣人二名等, 則都骨處生存。 初接戰時, 兀狄哈二人逢箭卽死, 三人逢箭載歸, 曾被擄唐女, 與言都骨等, 更議歲後再來作賊, 箭簇甲冑, 日夜打造。’ 命示都元帥許琮。 仍傳曰: “前日聞尼麻車所居, 距我境纔五六日程, 今見成俊所啓, 則被擄人晝夜竝行, 竝十三日乃到兀狄哈家, 則道路遠近, 與前所聞不同。 無乃被執於他種兀狄哈而還乎? 朴丹容阿女子見達生等, 言曰: ‘朝鮮京軍士入來, 將欲赴戰。’ 則達生等當答曰: ‘此言, 聞諸何處?’ 成俊亦當問達生等曰: ‘朴丹容阿女子如此言之, 汝亦何辭而答之?’ 上項當問之事, 成俊亦不細問以啓耳。” 許琮啓曰: “果如上敎。” 仍略畫彼人所居地圖以啓曰: “我國豆滿江與彼地速平江, 皆自西東流入海, 速平江則至末流北入海, 彼虜諸種, 沿流列居, 尼麻車、都骨最居上流, 與穩城相對, 而相距不過五、六日程; 南訥最居下流, 與造山相對, 而相距七、八日程, 若被擄人直至尼麻車之居, 則不甚遠也。 臣恐擄歸之時, 不由直路, 自造山越歸南訥, 遡速平江而上, 至尼麻、都骨所居之地, 故若此遠也。 若臣等入征之時, 自穩城直至尼麻車, 則都骨所居, 可三、四日餘程。 臣當往北道, 審問達生等更啓。” 傳曰: “卿其詳問上送, 予亦親問。”
成宗 255卷, 22年(1491 辛亥 / 명 홍치(弘治) 4年) 7月 13日(丁亥) 4번째기사 ○上復御宣政殿。 引見達生等, 問造山被擄之由, 達生等啓曰: “正月十二日曉頭, 烟臺擧燧五柄, 府使羅嗣宗知賊變, 整軍出門則已昧爽矣。 臣等無弓矢且事迫, 分官中、長箭一部, 各持十箇, 隨府使馳向造山, 彼賊已擄人畜, 將還渡江, 府使作鶴翼陣追逐過江, 彼賊一時大呼回騎逆擊, 須臾圍我中軸, 兩軍相接, 未辨彼我, 賊射中府使之馬, 府使着鞭則馬已僵仆, 賊五十餘人, 或釰或射, 爭殺府使, 臣等亦無甲冑, 矢盡持弓而立, 賊以都僕姑射之。 臣初欲以佩刀刺一人而死, 終至勢窮, 弓與刀皆棄之, 跪而攅手, 賊下馬縛臣, 或杖或射, 驅迫而去, 半死而行。 賊疑我軍追至, 每於止處必分屯, 出一人着甲候望, 至夜深乃已, 如是者五六日, 賊二、三人持炊飯器, 先馳至宿處, 宰殺擄去牛馬, 和米肉作粥, 賊等繼至而食, 晝行十二日, 夜行八日, 乃到都骨屯。” 上曰: “賊馬何如?” 達生等曰: “人馬皆壯健矣。” 上曰: “弓箭何如?” 達生等曰: “弓矢皆强勁, 設風爐造箭鏃, 皆淬之。” 上曰: “居室何如?” 達生曰: “其作室之形, 一樑通四、五間如僧舍, 以大銅釜排置左右, 一釜炊飯而食, 一釜用粃糠作粥以養馬。” 上曰: “計活何如? 所事何事歟?” 達生曰: “多儲匹段布物, 一人所有貂鼠皮, 可至三百餘張, 雞初鳴始起, 終日舂米, 隔一江有他種兀狄哈, 持皮物貿米而去, 其人或留二、三日, 載二、三駄而歸矣。” 上曰: “汝見朴丹容阿之女, 相語乎?” 達生曰: “賊使臣每日斫木負來, 手足皆裂流血, 臣呼泣。 賊呼朴丹容阿女子, 問其呼泣之意, 臣具言其故。 丹容阿女子告賊, 賊曰: ‘誰能使汝, 坐費飮食乎? 如此則將殺之。’, 臣畏不敢復言。 一日丹容阿女子招臣, 臣往見之, 饋酒食曰: ‘汝見此飯, 不淅不去沙, 此犬馬之食, 非人之食也。 在我土生長父母之家, 豈見如此之食乎?’ 又語臣曰: ‘今汝所寓之家, 乃富家也, 汝雖無衣, 其家造給之矣。 我則貧乏無衣, 汝脫一衣贈我何如?’ 臣脫衫兒以贈之, 仍問邇來事, 答曰: ‘爾國無刷還之意而多送京兵, 必將來伐矣。’” 上問曰: “其言聞諸何處而言之乎?” 達生曰: “臣問言根, 其女云: ‘此士之人, 因貿販到爾國邊境, 聞而來說矣’, 臣聞此言, 潛議曰: ‘我等寧中路而斃, 必欲逃還。’, 一日二更, 窺彼人就宿, 騎山逃走。 左夾日出行五日, 渡一水路逢兀狄哈四人, 臣與金山避匿, 鄭興守見獲。 臣等初來糧米, 盡付興守而所齎糧僅八、九升, 常食生米, 十三日乃絶。 其後或拾橡栗, 或裂月老只而食, 飢困不能步, 相約縊死, 掛索於樹, 欲死而未能, 遙見一處, 有人煙, 臣等相謂曰: ‘等死耳, 寧乞食而死。’ 往則彼人方炊飯, 問曰: ‘汝是何人, 又向何地?’, 臣等答曰: ‘朝鮮人。’ 彼曰: ‘汝等見擄於都骨而逃來矣。’ 先食粥又食飯, 率臣向日而行二日到南訥, 拘留一月, 無解送之意, 臣等潛約逃走, 至一處飢困, 坐食生米, 南訥六人追至, 結縛驅去, 行二日還到彼處。 南訥使曾被擄遼人解我語者, 問臣等曰: ‘汝欲死乎? 還都骨乎? 抑欲還本國乎?’ 臣等答曰: ‘雖死欲還本國。’ 又問曰: ‘在汝國爲何事歟?’ 臣紿之曰: ‘鎭撫。’ 曰: ‘然則必解文矣, 書汝名。’ 臣僅書臣名與金山之名, 彼人送人于城底兀良哈。 歸(十)十五日持踏印公文及空紙筆墨而返, 迫臣書契而送。 臣不知公文之意而痛哭, 彼人曰: ‘何以哭之?’ 臣又紿之曰: ‘此公文云, 姑留三日, 一日尙難度, 況三日乎? 以是哭之。’ 翌日彼人八名率臣等行五日, 到訓戎鎭江邊山間, 縛臣等令七人守之, 一人先到兀良哈家, 初更與兀良哈一人來到, 臣見兀良哈痛哭, 兀良哈曰: ‘明日到汝土, 何哭爲?’ 兀狄哈曰: ‘償我饋汝之費。’ 脫臣等所衣而去。 兀良哈率臣等到其家, 則日已明矣。 訓戎鎭僉使載酒來饋兀良哈及押臣等而來者, 仍率臣等而還。” 上謂金山曰: “汝之言必與達生同矣。” 承旨其問諸興守, 興守亦啓被擄逃來之狀。 上曰: “汝等往來時, 渡幾水乎? 水之廣狹何如?” 達生等曰: “所渡之水無大江, 類皆淺狹, 臣等登山跋涉, 乘夜而來, 不能詳記其數, 大槪不過五六矣。” 傳曰: “此人等艱苦而來, 可矜也。 饋酒食, 給紬襦衣一領、綿布二匹及糧, 又令本道各給米一碩。”
成宗 256卷, 22年(1491 辛亥 / 명 홍치(弘治) 4年) 8月 26日(庚午) 1번째기사 ○庚午/上御宣政殿, 李昌臣將吏文二道, 以漢語讀啓, 以鄕言釋其意, 其意則建州衛卜花禿買馬欲寇我國也。 上謂左承旨許琛曰: “承旨下去見都元帥言之, 自元帥之去, 每失措置, 多搶擄, 旣往不追, 然事有失利於前而得利於後, 自今曲加隄備, 毋蹈前非。 彼虜犯邊之謀, 旣播於上國, 今觀其勢, 必來作耗, 若合氷而大擧入寇, 則須先設備待之, 設險之處, 亦不可不多也。 甲冑前已多送, 然無奈不足乎? 此意問諸元帥可也。 江邊賊可潛伏林木茂密處, 已令斫伐, 承旨其往更審, 伏兵驍勇者幾何, 其中特異者幾何, 錄名而來。 都元帥雖能措置, 然在下軍民, 不奉國意, 屢失事機, 予甚痛憤。 承旨其以此意諭軍民。 國之受辱於虜甚矣, 今賊若來犯我又失利, 則彼虜益橫, 後日之事, 不可圖矣。 都元帥須盡心備禦, 乘機勦擊, 使無隻輪之返可也。 大槪則如此, 其餘事, 承旨與元帥共議爲之。”
成宗 256卷, 22年(1491 辛亥 / 명 홍치(弘治) 4年) 8月 29日(癸酉) 1번째기사 ○癸酉/平安道都元帥李克均遣軍官李石仝馳啓曰: “本月二十一日, 賊二百餘圍高沙里城, 我軍追捕斬獲三十九級, 其奔還覆舟而死者, 又不知幾許。” 上引見石仝, 啓曰: “去二十一日, 臣等以斥候, 將入探彼境, 行到渭原、理山等處, 僉使金允濟使人云: ‘賊分三運, 二、三百爲群, 由皇城平林亡哈洞、加也之洞而來, 汝雖入去, 彼衆我寡, 不可相敵, 其速馳來救援。’ 臣等領所率軍五十餘人, 到瓮後峴, 夜將向曙, 臣謂李益文曰: ‘高沙里城孤軍少, 可遣軍救援。’ 李益文以所領軍一隊送高沙里, 領餘軍直向滿浦, 望見上下煙臺, 火氣騰空, 且有放炮聲, 見山上有二人, 望我輩以白笠揮之, 審見其笠, 乃我國人也。 問之則曰: ‘我軍方與賊, 戰于別乙外平。’ 臣等馳往見之, 賊沿江布列, 似若渡江, 從流上下, 我軍亦從而上下, 使不得渡, 其實賊非欲渡江, 故作聲勢, 使不得往救他鎭。 少頃有人呼曰: ‘賊已圍高沙里。’ 臣等又以所領軍馳往, 賊已解圍, 倉黃北走, 皆墜于絶壁, 我軍乘勝追斬凡三十九級矣。” 上曰: “斬首者誰耶?” 石仝曰: “射之者爭追斬之, 且都元(師)〔帥〕嘗令於諸鎭云: ‘賊至城中, 毋喧擾, 使若無人, 臨機應變。’ 是日僉節制使姜漬聞賊變, 乃於城上弓家, 令能射者一人、持杖者二人潛伏以候之, 賊屯江邊, 呼通事, 故不應, 俄而徐自明從樓上答曰: ‘通事無矣。’ 賊曰: ‘何以言無, 我欲搶去汝國人而來。’ 時賊步兵已潛涉江, 從國祀堂峴, 擁盾屯江邊, 又蔽江而渡, 賊酋三人, 被甲冑緣梯攀城拔石, 我軍以石投之, 賊墜城而走。 軍官兪灝射之, 洞其頂; 徐自明等又射殺二人, 賊皆北走; 助戰將領軍, 出北門扼其長城之路; 姜漬領軍出東門乘勝窮追, 賊皆墜絶壁下, 我軍俯而射之, 賊船窄狹, 僅容二、三人, 而賊爭涉, 四、五人同乘船, 或沈或浮, 其一人中矢驚動, 則舟必傾覆, 以此溺死者多。”上曰: “先登城者, 何以知其爲賊酋乎?” 石仝曰: “觀其甲冑及指揮其類, 則疑是賊酋也。” 上曰: “我軍戰死者幾何?” 石仝曰: “中矢者六人, 僅傷其皮, 無一人死者, 賊在江越邊, 觀望我軍搜索其奔竄者, 徇示彼賊斬之, 賊有哭踊叩頭者。” 上曰: “賊兵幾何?” 石仝曰: “圍城者二百餘人, 在江外騎兵又二、三百, 其滿浦見形者又多。” 於此上謂左副承旨權景禧曰: “唯此擧似矣。” 景禧對曰: “近者, 國家屢受辱於虜, 雖擒鼠竊者亦足喜也。 況賊自以爲大擧入寇, 而斬獲如此, 可喜也。” 石仝曰: “旣斬獲, 令士卒呼賊曰: ‘我國待汝, 來則食之, 求則與之, 又授之以爵, 所欲無不從之, 近者汝等屢犯邊境, 我可以勦殺而不爾者, 國家禁其捕獲也。 今爾大擧入寇, 則其斬獲不得已也, 然亦非國家之意也, 今將帥適在他所, 若在此則汝無噍類矣。’ 於是, 賊五人下馬免冑叩頭而謝曰: ‘是言然矣, 是言然矣。’ 賊還, 哭聲徹天。” 上謂承旨曰: “以予喜意, 諭元帥可也。 然不無再寇之理, 幷諭之。” 命饋石仝酒飯, 賜草綠紬帖裏一領、胡椒一斗。 石仝旣出, 又啓曰: “曾被擄高山里田孝安者, 役使於賊家, 唐女二人亦被擄在其家, 孝安與其女同在農田, 見賊騎從北絡繹而來者六、七日, 孝安問其女, 女曰: ‘汝國有高山里、滿浦之地乎?’ 孝安曰: ‘有之。’ 女曰: ‘虜請兵於鏡城、穩城近地兀狄哈, 欲寇滿浦、高山里。’ 後賊謂孝安曰: ‘汝好在無憾, 吾往寇汝國, 汝妻在高山里城中乎? 年歲容貌何如? 吾將擄來給汝。’ 孝安曰: ‘爾等雖往, 事必不利, 國家自吾輩被擄, 遣都將帥防禦, 有武才者皆來赴耳。’ 賊怒罵指其掌曰: ‘高山里城如此, 其中能容幾許乎? 軍行何出此不吉之言。’ 遂拳毆其脣。 翼日賊空其窟穴而出, 孝安乘其空, 請於其女得糧料賊衣服, 先賊軍潛來至高山里江邊, 呼船而渡曰: ‘虜之來寇, 非今日則必明日。’ 賊翼日果來寇也。” 傳曰: “孝安逃來告此賊變, 是懷戀故國也。 其諭都元帥, 田孝安之事與石仝所啓相合, 則令其郡給米四碩、賜紬衣一領, 否則取稟可也。” 政院啓曰: “虜來犯邊, 邊將斬獲, 乃其職分也。 然近者, 國家受辱於虜屢矣。 今者, 斬獲如此, 國人孰不喜悅。 曩時, 許混欺罔國家, 斬獲只七人, 猶下宣慰, 今則斬獲倍多, 且承旨已歸本道, 今若命宣慰, 則高山里軍民, 豈不激勵乎?” 傳曰: “今若褒奬, 予恐邊將驕惰, 防禦解弛, 姑寢之以待後事。”
成宗 262卷, 23年(1492 壬子 / 명 홍치(弘治) 5年) 2月 27日(戊辰) 1번째기사 ○戊辰/永安道觀察使許琮馳啓: “尼麻車兀狄哈末應巨等四十人入穩城城底野人阿令哈里, 焚蕩廬舍, 射殺二人, 擄沙賓介兒子, 掠牛馬十五頭而去, 乃云: ‘阿令哈導朝鮮兵, 焚蕩吾室廬, 朝鮮有備, 不可入寇, 須殺阿令哈以報其怨。’ 臣意, 賊雖不多慮, 恐又有藏兵窺覘, 移東擊西, 故整齊軍馬, 晝夜待變。” 傳曰: “若有賊變, 城底野人當輒入城中, 今不能然, 被害至此, 是節度使失於措置也。 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兵曹。” 沈澮、金克忸議: “尼麻車先攻野人, 以報其怨, 伺隙乘便, 轉犯邊鎭。 請下諭嚴加隄備。” 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李鐵堅議: “請下諭整頓軍馬, 僅愼隄備。” 韓致亨、鄭文烱議: “國家慮此賊報復, 防戍諸事, 已盡處置, 更無遙制之策。” 金首孫議: “臨機設策, 固難遙制, 令節度使嚴加備禦, 以待變。” 諭許琮及北道節度使成俊曰: “兀狄哈入侵城底野人, 掠人畜、焚室廬, 聲言朝鮮有備, 不可入, 會殺阿令介, 以此益知讎我之心, 未嘗忘也, 今虜人只四十, 與曩時所聞, 請兵千餘之言不同, 安知以輕兵先攻此種, 以窺我國虛實, 欲以大兵繼至寇掠也。 虜兇狡有餘, 而喜於報復, 卿其嚴器械、勵士卒, 以待賊至, 乘機勦擊, 以震國威。” 時阿令介等來朝在館, 上遣人諭之曰: “尼麻車兀狄哈入寇汝里, 焚室廬射殺人, 擄沙賓介子, 掠牛馬而去。 鎭將領兵往救, 適氷未合不能及, 彼必以爾等從我兵入征故也。 國家當盡心救汝。” 阿令介曰: “兀狄哈怨我鄕導, 常欲報復, 我等從此不得安居, 且弓馬甲冑, 盡失於從征, 請得弓矢甲冑, 又於所居, 築城自固。” 沙賓介涕泣不能言, 傳曰: “阿令介等所求, 予欲量從之。 其議于領敦寧以上。” 沈澮議: “阿令介, 雖誠服於我, 本是異類, 其心難信, 不可與兵器也。” 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 “上敎允當。” 洪應議: “阿令介等, 今雖從(化)〔征〕, 然非我族類, 安知桀驁甚於兀狄哈乎? 此所謂藉寇兵者也。 況一開其端, 紛紜請乞, 弊終難防, 勿給爲便。”
燕山 21卷, 3年(1497 丁巳 / 명 홍치(弘治) 10年) 2月 30日(壬寅) 4번째기사 ○傳曰: “軍器寺水銀甲冑五部, 其速輕便精造。” 燕山君日記卷第二十一
燕山 28卷, 3年(1497 丁巳 / 명 홍치(弘治) 10年) 10月 9日(丁丑) 1번째기사 ○丁丑/臺諫啓: “韓忠仁加資, 請須改正。 且正朝使等以有㺚子聲息, 請率千秋使迎護軍以往。 夫迎護軍不得過遼東, 古也。 自義州抵遼東, 旣有靉陽等堡。 且與㺚子境土相遠, 必不相及。 崇祖等嘗赴京師, 詳知其故, 而乃以元護送軍百名爲不足, 又請加率, 是欲私持販貿之物, 售貨於中朝也。 大抵國家雖以護送爲名, 若爲使者非其人, 則以買賣之資, 盡載軍馬, 無一人持弓矢、甲冑, 爲扞敵之計者。 且千秋使之還, 必有其期。 今迎護軍若與崇祖偕行, 先到遼東, 則積日留待, 必有其弊, 後期而到, 則千秋使淹留遼東, 亦爲不可。 請速下書, 勿令率行, 待回還後推鞫。” 皆不聽。
燕山 35卷, 5年(1499 己未 / 명 홍치(弘治) 12年) 10月 23日(己酉) 2번째기사 ○領中樞府事鄭文烔書啓曰: 臣近啓平安道設左右兵營, 以便防禦, 下議于諸相。 議者曰: “分兩道則兵分力弱。” 臣甚惑焉。 分此道兵於他道, 則其言然矣。 此道則以兵馬元數, 分定於邊鎭十四所防禦, 自古而然。 今分左右道, 則分十四鎭爲兩道而已, 其分防軍額, 則如古無損益, 謂之兵分力弱, 未知何謂。 又云: “分兩營則差虞候、評事, 充定衙前有弊。” 臣謂, 邊方之安危, 在置將之如何。 置將得其所, 則僚佐、衙前之弊, 固不足論。 南方則兵使、水使各率虞候, 咸鏡道亦有評事一員。 依此例, 虞候、評事中, 一員率去而已, 僚佐有何弊焉? 且兩界大將衙前, 皆出於甲士、正兵, 無事則爲刀筆吏, 治軍務; 有事則皆爲甲冑之士, 以助防禦, 衙前軍士, 固非各設。 但在前, 一兵使衙前, 厥數猥多, 固不可左右道皆如此也。 一兵使衙前之數, 分半定額, 則亦無弊也。 其可以僚佐、衙前之故, 而論大將之廢置乎? 此道形勢, 上自滿浦, 下至麟山, 凡十四鎭, 而道途險遠。 諸鎭報變, 將在一隅, 出令往復, 奄至旬餘, 緩急如之何? 今年賊虜, 無鎭不犯, 而大將, 則一不相値, 固知置一將之不便也。 我國防禦, 南倭、北狄一體, 而慶尙之四大將、全羅之三大將, 皆於一二日程內布列, 咸鏡道亦有南北道大將, 以時應變, 維持至今, 何獨於此道不可乎? 臣之願置左右道兵使防禦者, 非徒愚臣之妄意, 是乃祖宗之舊章, 而他道之所同也。 隨時損益, 帝王之大道, 設鎭置將, 軍國之重務。 伏望俯亮當時邊患之甚, 追尋昔者左右道分掌之意, 其於江界、朔州置大將營, 各領七鎭, 常在近地, 巡環出入, 令行便易, 則可以緩急能救, 各鎭倚之如長城, 士卒得以安枕矣。 傳曰: “其以此意, 收議于六曹參議以上及知大體宰相。” 成俊、愼守勤、柳洵、成俔、申浚、金諶、蔡壽、權健、李季男、申溥、李堪、李復善、李昌臣、閔師騫議: “平安道或置兩節度, 或置三節度, 祖宗朝有之。 然皆不久而罷, 豈無其由? 蓋以兵分則力弱, 守寡則情㤼。 主將之威不嚴, 而祗啓敵人侵侮之心耳。 況今本道軍額, 比祖宗朝幾減其半, 其不可分設兩鎭明矣。 言者以僚佐、衙前之弊爲不足慮, 然兩鎭主將與僚佐, 各率衙前, 無慮數百人。 此輩名號, 自與軍卒不同, 豈可盡令荷戈赴敵乎? 軍額減損, 此亦可慮也。 言者以爲: ‘江界、朔州分置主鎭, 則便於應援。’ 然沿江上下數百里之間, 賊之入侵無常處, 其不及救援, 與前時無異也。 言者又以南方一道, 置三四主鎭爲言, 然南方則民衆兵多, 物力殷富。 本道荒殘兵少, 豈可比而同之乎? 古人云: ‘利不倍昔, 當守舊蹟。’” 朴安性議: “平安道節度使加設, 防禦便易事, 臣於前日經筵亦啓之。” 尹孝孫、李諿議: “臣等足不履其地, 不知置鎭形勢。 今聞呂自新之言、鄭文炯所啓, 自江界至義州諸鎭, 皆受敵之衝, 而山川險阻, 相距道里至遠, 首尾不相爲救。 且兵力不敷, 虜若蜂屯蟻聚, 一時齊擧, 長驅扣關, 則將何以應之? 主鎭遠不及來救, 四無援兵, 欲戰則不能, 欲守則不固, 雖有智者, 不能善其後。 宜置左右主鎭, 聲勢相依, 各嚴堤備。 且革主將挈家, 以除西鄙積年之弊。” 朴崇質議: “平安一道, 民稀兵少。 若加設兵營, 其衙前、軍卒, 未知從何而得, 其防戍亦恐其兵分力微, 不可以爲威重也。 臣意, 當更擇望重一大將, 授以專制之權。 望重可畏, 則雖在隔遠, 僉使、萬戶皆畏令。 士卒之鈍銳, 在於僉使、萬戶; 僉使、萬戶之鈍銳, 在於大將。 大將望重, 可以安邊衛國, 何必加設乎? 臣以爲, 擇大將而已。” 從成俊等議。
燕山君日記> 燕山 37卷, 6年(1500 庚申 / 명 홍치(弘治) 13年) 3月 22日(丙子) 2번째기사 ○議政府啓: “兵法曰: ‘器械不利, 以其卒予敵。’ 兵器之利鈍, 而勝敗、存亡決焉, 其可忽哉? 我國三面受敵, 眞用武之地, 所當先利其器械, 而甲冑所以衛身, 尤不可不堅緻。 凡今軍士被鐵甲者, 十無二三。 衛宮禁、戍邊圉者, 其甲非皮則紙, 僅備點閱而已。 若驅之矢石之間, 當强弩利鏃之輳, 能不爲魚肉乎? 爲軍士者, 亦非惡鐵而好紙皮也, 誠以鐵不易得, 皮輕於鐵, 紙又價廉, 故人皆姑息爲計, 爭持賤直, 貿其輕且廉者。 因此牟利之徒, 或竊文書、或偸書冊, 外塗以紙, 內實以藁, 補綴成甲, 以求售焉。 非徒無用, 又有損也, 甚非製兵本意。 計今軍器寺所藏甲, 只六千六百十五部, 若大興師旅, 則僅充十分之一, 豈可不慮乎? 伏望特設別局, 擇差提調、郞廳, 凡工匠、鐵物等事, 聽便宜措置, 若定一年所造凡幾領, 酌中其價, 使便於收買。 如此積有年紀, 則鐵甲自多, 於軍國豈不有助乎? 乞下該司施行。 且須令慣知兵事者爲提調, 然後事可成矣。 兵曹判書李季仝可當此任。” 從之。
燕山 37卷, 6年(1500 庚申 / 명 홍치(弘治) 13年) 4月 7日(庚寅) 1번째기사 ○庚寅/正言柳希轍啓: “備戎司前代所無, 今者別設一局, 造作甲冑, 雖於軍民似便, 在世宗征李滿住, 祖北征, 成宗西北征, 皆無設局造甲之事。 如不得已, 則可令兵曹總治, 而軍器寺加置官員監造, 請亟罷之。” 傳曰: “備戎(事)〔司〕政府建白, 故設之耳。”
燕山 39卷, 6年(1500 庚申 / 명 홍치(弘治) 13年) 11月 15日(乙丑) 2번째기사 ○備戎司提調韓致亨、李季仝將新造甲冑啓: “此當許民貿易, 而今所造甚堅好。 軍器寺藏甲冑, 未滿千數, 請以此充之。 且甲則綿布十三匹, 冑則二匹, 以此折價許貿何如?” 傳曰: “依所啓。”
燕山 41卷, 7年(1501 辛酉 / 명 홍치(弘治) 14年) 9月 1日(丙子) 2번째기사 ○平安道敬差官柳軒陳弊。 一, 平安道軍士長在邊圉, 一年之內, 在家之日不過二三朔。 由是, 漸就凋殘, 軍裝盡敝, 持木弓者過半, 或有持杖, 而無弓劎者, 馬匹衣服亦不能繼。 軍器寺甲冑、弓箭及諸島馬匹, 量數頒給, 以蘇軍戶。 一, 江邊驛馬數少, 凡使客過行, 刷出軍士馬匹, 以備騎駄。 道路至險, 一度往還, 多至顚仆, 或斃於路, 請嚴立刷馬之法。 一, 江邊居民貧困太甚, 遠處田地, 則邊將恐其被虜, 禁不得耕, 農民出入, 亦不得以時, 朝則必霧捲(稱羅兀)〔親羅兀〕而後, 開門出, 暮則日未夕而還入。 由是, 未得趁時耕種, 以至失業, 請減邊郡租稅, 以蘇民生。 一, 各鎭各堡相距, 近者十五餘里, 遠者二十餘里, 皆通路可及相救, 獨阿耳、山羊會兩鎭, 相距幾六十餘里, 其間有麻時里坪, 有羅下洞。 此平衍可居之地, 而棄而不守, 賊雖來屯, 人不得知。 且此地與彼土婆猪江洞口相望, 彼賊造者皮船, 必由婆猪江流下。 臣意, 設巨鎭于麻時里坪, 則賊船不得流下, 而阿耳、山羊會, 皆有相救之勢矣。 一, 本道地廣民稀, 軍額本少。 加以或被虜、或流亡, 日減月損, 沿邊各郡, 恐將不守。 臣意, 漸徙南方軍丁, 以實空虛之地, 則軍額得以少敷。 一, 本道軍糧數少, 而閑曠可耕之地甚多。 如雲山、熙川、寧邊、平壤等處, 沃野彌望, 而皆不耕墾。 臣意, 廣置屯田, 使三浦船軍耕種, 則軍糧得以少裕。
燕山 59卷, 11年(1505 乙丑 / 명 홍치(弘治) 18年) 9月 6日(丁亥) 6번째기사 ○傳曰: “近召衝鐵衛等, 命射於前, 弓力皆軟, 間有稍强者, 自謂馬上則不能。 凡對敵臨陣, 必須騎馬, 今見騎射之弓軟甚, 不能穿札, 步射雖健何用? 其令兵曹, 分弓力强弱, 爲三等置簿, 以備不虞。 且武人都試騎步射, 竝着甲冑, 如臨戰時。”
中宗 15卷, 7年(1512 壬申 / 명 정덕(正德) 7年) 4月 3日(丁丑) 4번째기사 ○諭八道觀察使、兵水使書曰: 禦敵守國, 不過鍊兵足食而已。 非兵, 無以止亂; 非食, 無以養卒。 食裕則人情有恃, 兵精則戰守皆利。 肆我國家, 下及郡縣, 藏兵器有所, 置軍資有倉。 其慮患備不虞, 非不深且周矣。 第因累世昇平, 偸安忘危, 爲有司者, 慢於奉行。 軍資則因緣歛散, 濫用自恣, 日以匱竭, 該曹虛管其數, 遞代解由, 亦且苟具文書, 謀免後患。 而兵之不鍊, 其來尤久, 塵霾不用, 修補不時。 弓不可上弦, 矢不能穿札, 甲冑刀槊, 破毁斷絶, 事有緩急, 將何以爲用? 況今南夷叛亂, 屢梗王化, 窺覘將發, 北有女眞, 常欲乘我不備。 西鄙亦連遼左, 中國不能無事。 兵之不鍊, 食之不乏, 豈非有關於時歟? 預諭卿等, 廣宣予意, 令各管下邊將、守令, 收鍊兵器, 使之有用, 務實軍資, 不至虛張。 若能處之有術, 雖不煩民, 何患不見其有成? 嗚呼? 食者, 民之命脈也; 兵者, 人之爪牙也。 命脈將窮, 則賁育不能奮其氣, 爪牙去體, 則虎豹不能售其勇。 蓄積有素, 何守不固, 器機有備, 何敵不摧? 卿等更加紏察, 毋負予命。 予亦時遣朝臣, 點檢虛實, 隨罪直斷, 嚴治不貸, 可不敬哉?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
中宗 29卷, 12年(1517 丁丑 / 명 정덕(正德) 12年) 9月 22日(乙未) 2번째기사 ○咸鏡北道評事柳沃上疏曰: 伏覩本道所管, 富寧以北, 爲邑有六, 鏡城以南, 爲邑有三, 幷諸鎭堡, 有四十所, 而軍卒充額, 僅八千有奇, 以八千之卒, 分領四十所, 固甚單弱, 而又多空闕。 凡甲冑、弓箭之屬, 所以應敵, 至衛身者, 一無可恃, 徒手者居半, 其有利器械、具騎副, 投石拔距, 堪賈勇者, 十無二焉。 至於儲峙, 匱乏尤甚。 臣聞, 吉州摠十萬二千斛, 而今所存, 僅二萬餘; 鏡城摠七萬一千餘斛, 而今所存亦僅二萬。 擧此二邑, 他可類推, 一遇水旱爲災, 雖罄展救恤, 尙不克贍, 脫有警急, 其何能支? 夫兵所以衛邦國; 穀所以養兵, 而皆出乎民者也。 兵疲穀殫, 若是其極者, 由小民貧乏, 而所從出者殘也。 國家之愛民, 非不至也, 然愛民之意常存, 而害民之事尙多, 害未去而愛未及, 此民之所以日就殘困也。 殘其本而求裕其後, 豈可得乎? 籍民爲丁, 秩爲諸色, 擇一人首戶, 而差以給保, 使得同力相助。 今也, 凡爲軍士, 所管鎭邑, 悉加驅役, 顧猶不足, 又幷其保人, 一切奪之, 凡日用營爲供辦, 率皆取責。 計丁取魚, 謂之丁魚; 計丁取雞, 謂之丁雞; 計丁取酒, 謂之丁酒; 計丁調役, 謂之丁役。 少有違忤, 囚累其父母妻子, 繼以鞭扑, 畢醻而後止。 豐飮食, 美居止, 唯務稱快目前, 以悅人掠譽。 雖間有識者, 廢而不爲, 或施之一邑, 而不能禁其他, 亦有廢之於前, 而復之於後, 因循積久, 指以爲例, 恬不知怪。 惟緣守宰苛暴, 致有此弊, 亦由列邑官屬、奴婢尠少, 無以備趨走使喚故也。 伏願殿下, 命推內需司、各司公賤, 量其多少, 假屬所在本邑, 爲奴婢, 以供其役, 特降敎諭, 申勑邊將, 其有侵責軍卒者, 痛加罪責, 斷絶根株, 毋使滋蔓。 失今不救, 臣恐爲害日深, 將至於不可爲矣。 寓兵於農, 更迭番休, 番則防戍, 休則歸農, 此國家良法美意也, 助防之弊, 頃年爲極。 其始以合凍之時, 六鎭防備最急, 抄發鏡城以南三官之卒以戍之, 氷解而罷, 自壬申年, 始加煩擾於本番之外, 別作一番, 號稱爲助番, 從十月至明年正月, 分戍六鎭鎭堡, 從二月至九月, 分戍鏡城以南鎭堡, 使之間二朔, 立番一朔而遞, 每年直番者四朔, 推移輪轉, 與本番相埒。 行者齎, 居者送。 吁嗟! 滿途往還之際, 荼毒倂身, 幸而不死, 足纔及門, 本邑之徵督又至, 一歲之中, 無一日居家自便, 作爲生計, 展轉赤立, 所不忍見。 六鎭防備, 固甚緊急, 而助戍冬月, 其來已久, 事出於不得已, 今不可廢。 若鏡城以南鎭堡, 則不唯距虜穴頗遠, 由長白而南, 峻嶺、巨川, 間疊無數, 夏日霖潦, 人馬不得通, 明斥堠, 謹烽燧, 寇至必知, 知而爲之備, 足以相待, 其勢與六鎭差異。 壬申賊變, 雖曰屢作, 問其所自, 則皆由任邊者之過也。 其初也, 有虜人爲父復讎, 自相仇敵, 而容護其讎, 激而釁之; 其終也, 又畏被擄, 凡斥堠、探邏等事, 一廢不擧, 至移烟臺於內地, 環城之外, 皆爲虜人潛伺窺覘之所, 直來破柵, 而猶不得知。 不悟措置失宜, 所以致此, 而更作新弊, 驅就盡之民, 奪其農時, 轉益失所, 豈固邊長策乎? 請速停罷, 庶三邑之民, 少得息肩。 古之與敵國對邊者, 呼吸之間, 成敗立見, 猶務鎭重, 不妄擾民, 況今之事勢, 與此不同。 所與接壤者, 特野人, 已居城底者, 廬落成蔭, 仰我鼻息, 而在深處者, 亦多懷化輸款, 其間爲偸竊, 不過以衣食爲志耳。 羈縻以待之, 推誠而服其心, 凡所以撫禦之道, 動思萬全, 以就寧靜, 不宜作爲張皇, 紛紜擾之, 賊未至, 而先自取困也。 與野人爭相貿買, 以我有用, 易彼無用, 此六鎭深患, 而貂皮爲甚。 國家設法禁之, 任方面者, 每加糾摘, 禁之愈嚴, 而犯之愈多, 其故何哉? 臣聞, 欲去弊者, 先塞其源, 導其源而能遏其流者, 未之有也。 俗尙侈靡, 競貴異物, 此所由致弊之源, 而其爲貿買, 特其流耳。 定爲限級, 非堂上官, 不得以貂皮爲耳掩, 法非不立也, 而近來奢泰成習, 下流賤品, 莫不僭着。 富家巨室, 迭相矜衒, 如衣裘、衾席之屬, 亦皆以此爲之, 鄕閭小會, 婦女無貂衣者, 恥不肯赴焉。 其所從出, 則不由乎他, 特在乎兩界而已。 由是, 每有一人, 除拜鎭邑, 其來也, 囑托坌集; 及其旣赴也, 簡牘塡委, 一有不及, 嫌責隨至。 爲鎭將者, 非但取以自私, 困於徵索, 有不能自已, 侵漁百端, 或以鹽粟, 或以牛馬、鐵物, 日事貿買, 唯恐或後, 至有許令互市, 而陰收其稅者。 竭邊民之力, 輸國家禁物, 以資野人, 無有窮已, 豈不痛哉? 伏願殿下, 先杜其源, 凡以貂皮, 爲衣裘、衾席及僭着耳掩者, 嚴立科條, 奢靡之禁, 始于宮壼; 簡素之風, 行于朝廷, 則其爲貿買者, 將不禁而自止矣。 然此未可以法禁制之, 轉而化之, 儉而約之, 要在殿下以身率之耳。 積粟實邊, 分儲兩倉, 所以爲軍旅、備飢荒也。 當初所以儲之, 非不厚也, 而爲守宰者, 多不得其人, 用之若泥沙, 將國家百年之儲, 取以供一朝之費, 略無顧忌。 至於分斂之時, 委諸下吏, 慢不知爲何事, 吏弄刀筆, 恣爲欺詐, 彼此任意, 豪武之徒, 因緣憑托, 一人所受, 多至五六十斛, 而一不輸償, 貧弱無告者, 先被侵督, 剝膚搥髓, 力不能支, 散亡者相繼。 一人之亡, 緣及比隣、族黨, 比隣、族黨又亡, 則以此而之他, 遂至一里皆空。 其幸而免於塡壑者, 雖欲還故里, 畏其侵督而不敢。 散亡已久, 徵之無依, 其姓名簿紀猶存, 稱爲往年散在民間者, 遠至十八九年, 近或十餘年, 積樻盈籍, 半爲空文。 其斂也, 以十分爲率, 雖有法條, 率皆以無爲有。 及其遞代也, 倉庾已虛, 無以充之, 則規爲解由之計, 又公然號召吏民若留鄕品官輩, 責以鄕風, 僞列名目, 勒成受記, 雖千萬斛, 一筆而旣者, 比比有之。 爲代者或牽於情故, 又爲他日自己之地, 雖知而不擧, 承僞襲尤, 更爲蒙蔽, 持空文, 按其數, 以爲實, 然若有調度出於不虞, 豈不敗國家事耶? 伏願殿下, 特命攸司, 詳覈其實, 摘其豪武不償者, 罪之, 其歲久逋欠, 限年蠲除, 使流亡者, 庶獲還集。 今國家方憂匱乏, 而臣以蠲逋負爲言, 似爲疎迂, 昔有若以 “盍徹?”, 對魯公 “用不足” 之問, 王者之富, 在於足民, 不在積聚也。 況此空文, 留之無益, 祇爲猾吏欺蔽之具乎! 戶布一事, 最爲無名, 擧國所無, 而獨此南北道爲然。 其初謂之神布, 蓋以此道之俗, 頑愚尙鬼, 巫覡乘之, 惑衆牟利者多, 故從而征之, 人收一布, 亦古征商之遺意也。 中爲奸細所變更, 浸轉失實, 雖齊民之不爲業巫者, 亦皆計戶而取, 謂之戶布。 厥後國家以列邑取之太廣, 用之太濫, 盡括一邑之戶, 分而爲四, 監司、兵使洎本邑, 各取其一, 餘一分則令貿穀, 以補軍資, 歲以爲常。 夫以凋瘵僅存之民, 其所食官倉穀粟, 猶不能償, 而至於流離, 若此橫斂, 何以堪命? 其取之旣盡, 刻責貿之, 又加勒促, 一擧而再行侵困, 正使因此, 可實倉庾, 比猶剝肉以肥己, 王者所不爲, 況其所補者無幾, 而其歸於監司、兵使、列邑者, 盡爲費破施與之資乎? 嗟夫! 一絲一縷, 皆民血, 焉有仁人在上, 而巧作色目, 漁奪至此乎? 凡此五者, 皆今日邊境之所急也, 而其本又在於愼擇守宰, 苟得賢守宰, 任其字牧, 興民之利、除民之害, 毋爲苛暴侵尅之事, 則自然家給人足, 以兵則鍊, 以儲則實, 威敵懷遠, 無施而不可。 若其不然, 雖憂民之念, 每軫宵旰; 恤民之敎, 朝頒夕下, 未免虛具文爲, 徒有其意而無其實耳。 伏願殿下, 特留聖念, 議諸大臣。 倘以爲可擧而行之, 以收一得之效, 邊鄙幸甚。
中宗 39卷, 15年(1520 庚辰 / 명 정덕(正德) 15年) 6月 11日(丁卯) 1번째기사 ○丁卯/上以戎服, 御思政門外, 疊鼓, 諸衛將各領軍而至。 上曰: “軍士無甲冑者多, 其錄之。 軍士則具甲冑事, 必不及知矣, 各所衛將, 宜知之而不具, 其招問之。” 衛將曰: “近年不行此事已久, 臣等皆不知何事。 是以不著甲冑。” 高荊山曰: “疊鼓非始於今時, 載在《大典》, 而諸將皆曰不知, 其罪當詰。” 上曰: “其問之。” 上還大內後, 高荊山啓曰: “都摠府、兵曹, 旣有元受甲冑, 則當如此之時, 宜著而不著, 幷治罪何如?” 傳曰: “都摠府郞官不及來者, 亦當推考。” 左承旨朴壕啓曰: “各所部將, 亦不具甲冑。 其以罪衛將之律, 律之爲當。”
中宗 57卷, 21年(1526 丙戌 / 명 가정(嘉靖) 5年) 11月 28日(丁未) 1번째기사 ○丁未/右承旨丁玉亨以咸鏡北道兵使柳繼宗啓本、封啓曰: “啓本云: ‘京中各日奇別, 非徒列鎭皆知之, 胡人亦先知之。 如此不已, 則軍機不爲秘密, 故敢封啓。’ 而啓下時, 亦封付於兵曹郞官, 勿使勝寫於單抄冊何如?” 傳曰: “依啓。”【北道兵使啓本云: “會寧鎭僉節制使金瑚牒呈, 今十月十一日, 城底居住吾都里彼人中樞阿乙加茂鄕言進告內, 請屛左右, 就前密告曰: ‘吾都里種類, 無弓馬之才, 本是殘劣。 與諸姓亏知介, 世世讎也。 待我類如蛟蚩, 見之則捉去, 作爲奴婢。 又牛馬、家財年年奪去, 未得安接。 故會寧城底五十餘戶、高嶺城底八十餘戶, 依接居生, 盡心仰國矣。 去十月間, 亏乙未亏知介、尼麻車亏知介與吾郞哈酋長住張哈和親事聞知, 以將爲所侵疑慮, 而今年七月間, 穩城鎭所管美錢城底都酋長吾郞哈中樞每禿, 箭一介及手指木, 傳諭諸鎭酋長及頭頭被人曰: 「彼人等上京, 不利。 河伊亂水洞住長哈居處竝聚時, 五鎭諸部亏吾郞哈及吾都里等或破毁農器、鼎器中, 隨所得每戶出持, 而貧戶則幷五戶牛一首, 有實戶則幷三戶牛一首, 各持來。 其鐵物則許給和親亏知哈尼麻車南訥巨、節都骨五姓亏知介等使打造甲冑、箭鏃, 牛隻則其徒贈給。」 云。 我等答曰: 「前未聞事, 今聽汝言, 不可輕易使之。 將欲進告于會寧府使。」 云, 則亏郞哈等力禁, 故未果進告, 而日夜思慮, 從彼則得罪於朝鮮, 不從則禍延妻子, 慮事, 進告奸使。’ 開諭曰: ‘今聞汝言, 一以嘉汝和國之誠; 一以恨汝決意之不快也。 亏知介, 於汝世讐, 非徒不可輕易和親, 五姓亏知介厥類, 萬倍於汝種。 若以萬倍之衆, 欲求鐵物、牛隻, 非一再則其可當乎? 今年納一物明年納一物, 又明年如是, 而無納物, 則必擒汝如初矣。 汝審此意, 斷不從彼所誑。 此, 汝等之福, 而永保無虞也。 況五嶺諸鎭野人及山外諸屯歸順野人, 皆誠心向國者也。 豈可從誑, 自取禍哉? 萬萬無此理。’ 如是曲諭然後, 厚饋酒食, 別贈鹽醬, 出送。 阿乙加茂進告辭緣與前阿速進告大槪相同。 獨諸屯胡處每戶鐵物收取, 兵器打造事阿速進告內所無之事, 阿乙加茂進告內胡人等聚會, 在七月之間云, 則各種亏知介居住處最遠, 至今五朔, 遠屯他境留連似難, 而虜情所向非輕, 以常時鎭屬殘卒, 待變至爲可慮, 而道內凡馳啓事, 纔經一朔, 京中各日奇別下來, 故非徒列鎭皆知, 胡人亦先知之。 右事雖至秘密, 不無漏通, 至爲可慮, 故牒文除執吏, 秘密成送, 而城底胡情, 問于邊人則胡人在前, 鎭將之雖令, 雖赴水火, 無不聽從, 今則雖易如反掌之事, 間或不從, 多有驕慢之心。 道內飢饉癘疫, 人畜俱瘵, 天時人事, 疑若兆亂。 更加措置備邊, 南道軍士, 作急入送, 而各鎭銃筩習放, 則竝不得善放, 火炮匠五六名, 不分晝夜下送事。”】
中宗實錄 > 中宗實錄 二十五年(1530年) > 二十五年 十一月 > 中宗 25年 11月 11日
○兵曹啓曰: “今十三日拜陵時, 他餘將士, 當以器服侍衛矣, 如雲劍宣傳官內乘, 則乃侍衛切近之人, 以白衣戎服, 隨駕何如? 具器服, 雖禮文所載, 上旣御白服, 而凡儀杖, 皆以白色爲之, 則兵曹都摠府堂上及別雲劍等, 具甲冑, 最爲有色, 甚爲未安。 昔在貞熹王后時, 有拜陵之禮, 而以白衣佩弓箭。 依此例爲之何如? 敢稟。” 傳曰: “將士, 白衣佩弓箭侍衛, 可也。”
中宗實錄 >中宗實錄 二十八年(1533年) > 二十八年 六月 > 中宗 28年 6月 27日 ○戊戌/傳于政院曰: “常時倭、野人進上及下直肅拜時, 把門軍士及率來使令, 具甲冑擁衛, 有例矣。 今但闕庭肅拜時, 只有把門甲士, 則倭、野人, 必以闕庭爲不肅也。 闕庭不嚴, 則不無輕忽之心。 雖禁軍, 皆具甲冑佩劍衛立, 以示嚴肅事, 其言于禮ㆍ兵曹。”
中宗實錄 > 中宗實錄 三十一年(1536年) > 三十一年 八月 > 中宗 31年 8月 8日 ○辛卯/御朝講。 上曰: “頃者大臣、臺諫, 相爲辭免。 此不是大事, 而何爲若是哉?” 領事金安老曰: “上敎至當, 然臣等所啓, 非有他意, 亦豈有不平穩而然哉? 大臣、臺諫, 相爲可否, 平穩和劑, 使朝野欣悅, 而人心鎭定, 豈不美哉? 前者大臣, 有所不愜, 含蓄不發, 終至中毒, 其害不少, 可爲寒心。 臣之心, 只愛惜士林, 欲使衆情和平, 而近聞士林間, 物情相爲猜疑, 臣心尤爲未安。 但物情之同異, 自然之理也。 若中心含蓄, 而不言, 則至爲非矣。 凡有未便之事, 可以吐露其情也。 大抵含蘊憤蓄, 情意不通, 互相疑貳, 其害甚大。 至於朋伴之間, 見其過失, 猶相規責以善。 況朝廷不和, 而能濟國事乎? 臣意非他, 欲使有冤者, 皆能自達其意, 而不使抱鬱悶於其下而已, 豈獨爲刑曹官吏乎?” 上曰: “是言當矣。 雖法司緘問, 不可不以情意答之。 若有曖昧之事, 而不得吐白, 則其弊反爲大矣。” 安老曰: “役僧之事, 本以僧徒謀免其役, 或以私賤逃隱, 或以作罪亡匿, 不可一一而盡誅, 故不得已設計, 而役之矣。 自佛法入中國, 至于今幾百年, 而歷代不能禁之, 在今安可盡誅乎? 大抵號牌度牒之法, 欲令僧徒, 不得恣行而已。 當初役僧, 非獨爲犬項也。 欲試之此, 而移之於安行梁也。 今犬項畢役, 而授號牒者, 三千餘僧矣。 三千之外, 其數不億, 豈可盡爲推刷乎? 今以此餘僧, 立役於安行梁, 則庶可掘矣。 忠淸道觀察使尹安仁, 親往看審尺量, 勢不甚難, 雖無巡察使, 令本道掘之, 亦可以易爲云。 若成此功, 則是國家無窮之利也。 李俔, 已於犬項, 能役僧徒, 易畢其事。 若遣如此之人, 與監司同議以掘, 則亦可矣。 今以游食之徒赴役, 萬一得成其功, 則國家蒙其利, 而僧徒無滋蔓之弊矣。 今已試之於犬項, 固當畢功於安行梁矣。 此豈獨臣意? 朝議皆然也。” 上曰: “犬項纔畢, 而又擧大役, 則恐不能休息矣。 然初爲安行梁之掘, 而試役於犬項矣。 今不爲之, 則國法亦不信矣。 掘之似當。” 獻納元壽長曰: “僧徒豈可以給號牌, 然後爲能禁止乎? 且只以二祖【父之父, 母之父。】爲信, 則亦不無欺誑之事矣。 其類尙多, 雖如是爲之, 臣恐不可抑遏也。” 上曰: “大閱時, 議政府、宗親府、儀賓府堂上外, 百官皆着甲冑侍衛耶? 以《大典》考之, 大閱同於疊鍾。 疊鍾時, 於闕門外點之, 而今則往鄭金院點之, 上下皆着甲冑而往, 則恐亦勞矣。 齎持而去, 到其處, 着而點之何如?” 安老曰: “不爲大閱, 今已久矣。 兵曹固難考之, 而朝廷亦未知也。 適有世宗朝故事, 依倣而爲之矣。 其儀註曰: ‘百官具甲冑, 殿下着金甲, 出小次, 入大次。’ 云。 然則百官皆具甲冑, 而自上, 則似到其處着之矣。 世宗朝事, 依唐開元故事爲之, 斟酌損益, 商度極備。 在今以臆意改之, 恐未穩也。 世宗朝《經濟六典》, 至詳至密, 依中朝制度, 而爲之矣。 大抵大閱, 則凡事一以軍令爲之, 不可不敎以坐作進退之節, 故百官着甲冑侍衛可矣。” 壽長曰: “聞拜陵後用樂。 此非吉祭也。 宿草霜露之念尙存, 孝子慈孫之心, 其可忍爲之哉? 不用似當。” 上曰: “宗廟與陵寢, 何有異哉? 宗廟則用樂, 陵寢則不用樂, 輕重顚倒, 故前已議于大臣定之矣。” 安老曰: “此非不得已用樂也。 考之於古, 漢明帝上陵後用樂, 王子、駙馬、百官皆設宴云。 先儒胡氏議云: ‘人死則體魄歸于地, 精魂返于室。’ 是宜專意於大廟, 而不致意於陵所。 以陵所致意之事, 移之太廟, 則可矣。 怵惕交感之念, 不以陵廟, 而有異也。 常時宗廟則用樂, 而未知其必不可用於陵寢也。 在祖宗朝, 還宮時, 亦有用男樂饋宗宰云。 頃者年少輩以爲: ‘餘敬未散, 不宜用樂。’ 云。 若然, 則陵與廟之敬, 其有異哉? 今雖不可强用樂, 晝停處設宴饋宗宰, 亦先王遺意也。 何獨爲不可哉?” 成倫曰: “實錄閣已爲開閉, 不須更啓矣, 但以臣意料之, 此事至爲重難, 似不可輕爲開閉矣。 前者《國朝寶鑑》撰集時, 則後嗣法先王之事, 故不得已考閱撰集矣, 今無緊關之事, 而非時開閱, 實爲不可。 向者史禍之出, 非必人君親見史局也, 今者參見《實錄》者頗多, 以至外兼春秋, 皆入見之, 殊無秘密之意。 大抵人主可法之事, 不外於六經, 而若欲近考祖宗朝之事, 則《國朝寶鑑》猶在也, 何必添撰哉? 且以廢朝之事, 爲可戒, 而(擬)〔撰〕集云。 臣意亦以爲不可也。 廢朝之事, 昭昭不遠, 在人耳目, 各別撰集, 甚爲不便。 今也實錄閣, 累日開閉, 閭巷愚夫愚婦皆曰: ‘向者開此閣, 大禍斯作。 今又如此開閱, 復有何事?’ 物議洶洶, 至爲駭愕。” 上曰: “此事議于大臣而爲之矣。 善可爲法, 惡可爲戒, 故廢朝之事, 亦令撰集矣。 然此時代不遠, 耳目所逮之事, 雖不撰集, 可也。 累日開閱《實錄》之事, 予甚爲未安。” 安老曰: “累日開閉, 雖似未安, 今已考閱, 不可中止。 但廢朝之事, 不宜考閱也。”
宣祖實錄 二十八年(1595年) > 二十八年 十月 > 宣祖 28年 10月 29日 ○戊辰/司諫院上箚曰: 伏以, 金玉錦繡, 一夫之寶也; 土地人民, 萬乘之寶也。 寶有大小之異, 而寶之之道則同。 今人之有其寶者, 愛惜之、顧戀之, 藏之有所, 守之有道, 則寶爲我有矣; 尋常焉、輕忽焉, 護之不愼, 備之不密, 則寶非我有矣。 今我殿下, 有其寶矣, 第未知殿下之心, 以爲愛惜, 而顧戀之耶? 抑未知尋常, 而輕忽之耶? 以殿下爲愛惜而顧憐也, 則棄屣之意, 每見於言語之際; 以殿下爲尋常而輕忽也, 則宵衣之憂, 常切於政事之間, 不可謂愛其寶也, 亦不可謂輕其寶也。 雖然, 存諸中則形於外, 有其心者發乎言。 殿下欲退之心, 形於外, 發乎言者, 非一非再, 而頃日之敎至曰: “予之在, 如過客之在逆旅。” 是果有心於愛寶者乎? 以此觀之, 則雖謂之尋常, 可也, 雖謂之輕忽, 可也。 金玉錦繡, 寶之小者也, 而一夫一婦, 皆知自愛。 土地人民, 是何等寶, 而 殿下獨不念寶之之道乎? 觀殿下之所爲, 正如守他人之寶者, 暫時看護之, 主人來, 則卽還授退去者。 有國家者, 固如是乎? 而況土地, 祖宗之土地也; 人民, 祖宗之人民也; 宗廟、社稷, 祖宗之宗廟、社稷也。 殿下受祖宗之命, 有其土地、人民, 有其宗廟、社稷, 則身雖殿下之身, 殿下不得自有其身矣。 奈何上不念祖宗之托, 下不顧臣民之望, 每下未安之敎, 而去留進退, 欲如匹夫然哉? 謂殿下倦于勤而致然, 則殿下之春秋鼎盛, 唐堯之揖遜, 不如是矣; 謂殿下遭喪亂而自沮, 則古之人有臥薪嘗膽, 而誓雪國恥者, 未聞徒自貶損而求退者也。 殿下雖欲自輕其身, 其於祖宗之托何, 其於臣民之望何, 其於後世之議何? 人主一心, 國家存亡之所係也。 一念之敬, 亂反爲治; 一念之怠, 福轉爲禍。 況今國家亂亡無日, 而殿下之心, 又從而不能自强乎? 殿下雖軫宵旰之憂, 實懷將退之心, 人心至靈, 皆能揣度, 孰肯憂殿下之憂, 而盡其誠乎? 群下之解體, 國事之潰裂, 無一不由於此也。 非但此也。 東宮之於殿下也, 義則君臣, 恩則父子也。 骨肉之情, 上下無間。 今有人之父母, 受祖考之命, 有其田宅, 有其奴婢, 率其子而同居, 撫養於膝下, 則子之情安樂矣, 一朝, 盜入其室, 奴婢、家業, 至我而盡蕩, 我實祖考之罪人, 不可以仍居, 盡傳餘業於其子, 奉身而出, 則子之心安乎? 否乎? 子必號泣於父母哀訴, 而父母猶且强之, 則子有悶迫罔極之懷, 而無處自伸, 將鬱結成疾矣。 殿下之於東宮, 亦猶是也。 殿下每以退遜迫切之說, 屢及於東宮, 東宮誠孝出天, 每聞斯敎, 摧心踧躬, 若無所容。 竊念東殿之愆違, 未必不由於此也。 孔子曰: “父母, 惟其疾之憂。” 殿下獨何安於此乎? 臣等竊恐國事之崩壞, 本於退之一言; 儲嗣之疾恙, 亦本於退之一言。 雖謂之喪亡之祟, 亦可也。 殿下不去欲退之一念, 則雖使伊、周立軒(陞)〔陛〕, 孫、白守四方, 必無可爲之理。 倘殿下改思易慮, 一意直前, 則群僚競勸, 撥亂回治, 擧此而措之矣。 噫! 方今事勢, 譬如大病之餘, 百疾外攻, 而氣證內作, 奄奄之狀, 口不忍言也。 姑就急時之務而論之, 選將也, 訓卒也, 器械也, 蓄積也, 而撫養民心, 爲之本焉。 未知, 廟堂之上, 講之熟處之詳, 而盡得其道乎? 嗚呼! 將者, 三軍之司命, 國家之安危係焉。 非丈人, 則必有輿尸之凶。 我國之選將也, 不問材局之大小, 只取武藝之能否, 至於功罪不覈, 而黜陟乖當, 妄作不懲, 而姑息是事。 用將之失宜, 軍法之不嚴, 類如此, 誠可痛也。 今者自上, 特命體察使, 分寄八路, 雖未知設施之如何, 而其盡心循國, 則必異於他人矣。 然而古者之遣將也, 使專制閫外, 軍功爵賞, 皆自決焉。 今也則大小號令, 皆稟朝廷, 往復之間, 日月遲延, 可否之際, 論議掣肘, 如是而欲望其成功, 難矣。 南方體察, 已爲推轂, 陰雨之計, 則關西尤急。 視師江上, 指授方略, 不可使有後時之悔。 又使兩體察, 專摠道內之事, 軍務民政, 皆以便宜行之, 勿爲從中遙沮, 期以數年, 責其成效, 而不搖於人言, 有如憲宗之於裵度也, 則功業庶可成就矣。 嗚呼! 兵務精, 不務多。 兵不精, 則雖多無益。 (符堅)〔苻堅〕之百萬, 敗北於淝水; 項羽之八千, 橫行於天下, 則衆聚不敎之民, 適足爲潰散之助矣。 我國之兵, 平時則散處於田畝, 警急則驅之於戰鬪, 故荷鋤帶鍤者, 不習擊刺之法, 遇賊見敵, 則輒生奔潰之心, 何暇奮勇皷氣, 以挫賊鋒哉? 今者別設都監, 敎習砲手, 其鍊兵務精之意至矣。 然而砲、射二技, 如鳥兩翼, 不可偏廢, 而砲、殺則人爭學習, 射手則漸至生拙。 豈上之所好, 有所偏哉? 弧矢, 乃我國之長技, 歷代之勝敵, 皆以此也。 今玆之敗衂, 是人心不固, 望風奔潰而然, 非射之罪也。 砲固切於禦敵, 射尤不可不勸也。 竊聞閭巷間武士, 頗有失望解體者, 弧矢之精, 漸不如前。 若於京外砲、殺與射手, 一體勸勵, 使之興起, 各盡其妙, 而殘劣無才者, 使不得濫廁行間, 虛費軍糧, 則緩急有用, 而實是長遠之計也。 嗚呼! 器械精利, 兵家之先務也。 我國之於軍器, 唯取朴實, 不尙輕銳, 故甲冑、槍劍, 皆爲無用之物, 而其中可恃者, 唯弧矢一藝而已。 壬辰以後, 散失無遺, 脫有警急, 何所恃而禦賊? 今宜廣募匠徒之在民間者, 分遣于防緊處, 使之董造, 又於湖南, 多所箭竹, 載船以運, 刻日就役, 而甲冑、槍劍之新造者, 務令精利, 使捷於坐作, 便於轉輸。 且戰艦、戰馬, 亦當預備, 而海口、江徼, 不見舳艫之接, 衛士騎卒, 皆有玄黃之歎, 此不可不慮也。 斫伐船材, 多裝鬪艦, 捉出場馬, 分給戰士。 如此則器械有備, 而軍有所恃矣。 嗚呼! 足食而後足兵, 乃不易之言也。 我國平時, 稍有蓄積, 經變之後, 灰燼無餘, 兵無數月之糧, 士多飢餒之色。 雖使賣職之帖, 遍滿於村巷, 調度之官, 出入於閭閻, 未聞積幾石充幾庫, 以補軍資, 豈不寒心哉? 充國之防胡也, 先事屯田; 孔明之伐魏也, 唯務勸農。 方今繼糧之策, 莫如屯田。 宜於各邑、各鎭、各堡、各驛, 皆令廣墾陳田, 使各處之官, 各掌其田, 以監司總之, 考察勤慢, 以爲勸懲, 而至秋成會計, 不煩民而出穀多者, 超其職, 煩民而穀少者, 重其罰, 又悉罷別屯田官, 使無相侵奪, 唯專責於守令, 則無官多掣肘之弊, 有任專成事之效, 而不出數年, 必多餘積矣。 嗚呼! 今民之困於誅暴者, 不可枚擧, 而刷馬與一族之弊, 爲尤甚。 以刷馬之弊而言, 則唐軍之出入, 使命之絡繹, 其他公差往來者, 一日之內, 不定其數, 而所騎之馬, 所輸之駄, 皆責於民, 以有限之民力, 辦無窮之重役, 豈有可支之理乎? 百爾思之, 終無可救之策, 誠可悶也。 無已則有一焉, 國家之蓄馬諸島, 所以備緩急之用也。 今日國家之事, 可謂急矣, 不於此時, 而更待何日乎? 矧諸島場馬之老而自斃者甚多。 與其空老而自斃, 曷若致用於救民乎? 若於路傍各邑, 量其大小而俵給之, 使守令馴養, 只用於唐軍之往來, 而限事定間, 我國使命大小人員, 皆令自備騎行, 一切勿許官馬, 有不得已緊急傳命之事, 則以道中驛馬給之, 其間或有不當騎而騎者, 則使監司, 隨所聞啓聞治罪, 則刷馬之弊, 不無少紓矣。 以一族之弊而言, 則亂後人口, 散亡殆盡, 軍卒餘存, 什僅一二, 而兵曹不覈存歿, 例責立番, 行移各道, 督〔責〕闕價。 當身不存, 則責出於一族; 一族不支, 則又責於一族之一族; 一族之一族不支, 則害及於隣里。 以一夫之故, 而十人被侵; 以一戶之逃, 而十室皆空, 其間或多漏名閑遊, 而不爲刷出。 是故, 苦者偏苦, 逸者偏逸, 而軍簿將虛, 民怨日深。 當此人心驚擾之日, 雖未能大段軍籍, 其利於國而便於民者, 則不可不講, 以解倒懸。 今者西南, 皆有體察使, 使其從事官, 分掌各道, 巡行列邑, 撿勑守令, 淸査其死亡者, 勿令族隣被侵, 而閑丁之隱漏者, 隨現充補。 又不爲一時盡塡其額, 以致騷擾, 使姦吏不得用手於其間, 則可以少祛侵徵之弊, 而軍簿亦得漸完矣。 夫如是, 則任將有道, 訓卒有方, 器械有備, 蓄積有儲, 而民生安業, 國之元氣漸實, 國之大勢漸張, 南賊之遊魂, 西虜之跳梁, 已爲皮膚之疾, 而所謂大病者, 有不足患矣。 噫! 我國八道, 不過中國之一大州, 而分爲郡縣, 多至三百餘矣。 小邑民戶, 或不滿百, 而官家模樣, 無異大邑, 故其民偏苦, 而其役不均。 古人云: “官多則民擾。” 豈不信哉? 今宜合幷殘邑, 因人情、順地理, 永作定制, 則官不多, 而役不偏矣。 事變以後, 使命旁午, 列邑困弊, 將不能支。 至於巡按御史, 非他使命之比, 威行一道, 供億趨從, 擬於方伯, 到處騷然, 當初特遣之意, 欲其彈壓守令, 禁止非違, 而留連旣久, 狃於相熟, 或不免徒勞廚傳。 是於各道, 剩設一監司, 而無益有害也。 若罷巡按, 而時或特遣御史糾察, 則守令知懼, 而不至貽弊矣。 我國, (承)〔昇〕平二百年, 民不知兵, 猝遇大賊, 上下遑遑, 倉卒出去豳之計, 吁亦殆矣。 賴天之祐, 旋軫故都, 固不可每恃而爲得計也。 今倭寇未退, 西鄙有警, 賊未犯境, 民心先擾, 或東西奔竄, 或聚會相弔, 有若今日不死, 則明日必死者然, 人心之渙散, 氣象之悲慘, 有不忍見也。 三軍至多, 而係於將, 故將不怯則軍亦不怯; 兆民至衆, 而依於軍, 故軍不動, 則民亦不動。 以此而言, 則今民之不定, 未必不由於殿下之無以鎭之也。 夫大福, 不可再僥。 自今以往, 君臣上下, 戮力誓心, 共守社禝, 以示必死之意, 然後萬民之心以定, 三軍之氣可振矣。 不然而他日, 或有風塵之警, 猶循前日之覆軌, 則外賊不至, 而必有他變, 思所以求全, 而反所以速禍也。 伏願殿下, (徵)〔懲〕於前而勉於後焉。 取進止。 上答曰: “省箚。 忠款如此, 何憂國事? 無任感惕。 然予之心事, 則有大不然者。 他餘事, 則當與廟堂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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